[古剑二][乐夏]早安，老师6
章六 不开心
过年期间，乐无异家里来了小朋友，是傅清娇幺妹的小女儿。小女孩粉粉嫩嫩的，有点娇气却不怕生，很能跟长辈起腻。乐绍成傅清娇见小女娃水嫩可人，又跟糖娃娃似的会撒娇，顿觉看着欢喜，便劝妹妹家住到年十五之后看了花灯再回去。
“就算你不想看，你也替小囡囡想想嘛。小孩子可准喜欢。”傅清娇拉着妹妹的手。
“哪挤得动，人山人海地，我家小姑娘又不听话，一天到晚要抱，要这又要那。”妹妹摆手。
“没事，让我们无异给你抱着。”傅清娇给出主意。
正和小囡囡坐在软垫上玩塑胶球的乐无异听到他娘点他的名字，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在走神。“啊？”
“我们刚才说，小囡囡难得来一次，年十五带她去看花灯。小囡囡又粘你，你可照顾好你小表妹。”
乐无异一边用手把布娃娃的手从小囡囡嘴里扒拉出来，一边点头：“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小姨妈瞅瞅乐无异，真是越看越顺眼，“无异这样的，怎么还没见带个漂亮闺女回来。我们年轻的时候要是碰见这样的小伙子，早不能放他单身了。”
傅清娇叹口气：“哎，也不知道和以前隔壁家的闻人姑娘到底怎样，这么多年，我看阿羽挺好的。”
“妈！”乐无异无可奈何地插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怎样吧，从小到大就看你和她在一起，也没见着你喜欢哪个其他的小姑娘。”
“谁说，谁说我没喜欢过人的……”乐无异顺口反驳。
“那你到说是谁。”
一个人影突然浮现在乐无异脑袋里，月白的脸，紧抿的唇线，眉眼线条温和，眉目间偏又混合着锐利英气和难以言喻的嘲讽，是端丽大方的长相，而这张脸一旦低眉顺目起来……乐无异摆了摆头，似乎想将什么东西甩出去。
儿子的诡异举动自然得到了傅清娇的注意：“无异说吧，你年前那天出门，可是碰上什么事，回来就看你精神萎靡，今个都没振作起来，大过年的。”
“娘，你别管了，我都想清楚了。”小囡囡在一旁拉乐无异手腕上的珠子，试图把乐无异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
“哦。”傅清娇这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总之这个对话是没有再进行下去。
年十五那天，乐绍成背着小囡囡的“装备”，乐无异抱着小囡囡，傅清娇和小姨妈轻装上阵，就这样四个大人一个小孩赶去花灯节。
还没进园子，老远便感到了人山人海摩肩擦踵的气氛，遥遥的看着一路隐隐约约的花灯却也让人开心。小囡囡已经明显兴奋起来，挥舞着小手，嘴里发出咿咿嗷嗷的声音。
进了门，乐无异带着小囡囡认不同形状的花灯，给她读铭牌上的故事，小囡囡听得入神，睁着好奇的眼睛，不自觉就开始吮手指，虽然不是好习惯，但是看起来可爱得不得了。
一路挤累了，大家找了茶亭，要了壶菊普，点了点小吃，歇歇脚聊聊天。大人们还没休息够，小囡囡坐不住了，开始不住地往椅子下爬，一搂回来没多久，再次往下爬，多搂几次，就开始哭。大人们谁都知道小姑娘在假哭，却也怕一会儿小姑娘闹腾得厉害，乐无异只得抱起小囡囡站起来，对爸妈姨妈说：“我带她附近玩玩，不走远，你们有事打我电话。”
果然，小囡囡立马就不闹了，开始绞着自己手指戳东戳西，一副对什么都很有兴趣的表情。乐无异拿脸贴了一下小囡囡的额头，小姑娘便笑咯咯地蜷在了乐无异怀里。
“爸爸，我觉得你缺乏锻炼，还有你的作息方式也有问题。”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配合着说话的内容和语调，简直是种吊诡至极的笑点。周围好多人也确实都笑起来，乐无异却一点都不想笑。他甚至有点不敢回头，他不敢相信如此巧合，却又忍不住失望如果回头看到的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爸爸，我以后监督你跑步好了，你想让我陪你也行。”
“夏小软，你知道你有多重吗，你又这么矮，刚才人那么多，我不抱着你，你被踩扁了怎么办？”不多久一个低沉温柔的青年音响起，可以听出声音的主人特有的咬字习惯。
“你利用年龄优势打击我也不能改变你体虚的事实。”恁小的一个男孩说起话来居然也是抑扬顿挫，咬字的习惯学了个十成十。
“夏小软，我看你今天是不想吃包子了。”
“今天本来就不吃包子，今天你给我买花灯就行。食言变胖子。”
青年好久没声。
“好吧，爸爸你挺帅的，那好帅的爸爸一定会说话算话给小软买盏花灯的吧。”
“夏小软你得记住这个教训，和强权势力做斗争时要看看自己实力是否足够。”
“爸爸，你真的觉得小小年纪教我这么残酷的东西合适吗？而且扣帽子和转移话题都是坏习惯……啊，乐乐老师。”忙于斗嘴的夏小软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抱着个女娃娃的人太眼熟。
乐无异回过头来就看到夏夷则蹲坐在花坛边的大理石上，夏小软站在他两腿间。不远处一个橙红的灯笼把夏夷则向来白净的脸照出一层喜气。
“给无异老师拜年。”夏夷则拿膝盖拱了夏小软一下。
夏小软回头拍掉爸爸的膝盖，规规矩矩地抱拳鞠了个躬：“祝乐乐老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你是老师，红包就不用给了。”举止眉目漂亮得像个瓷娃娃招财童子，虽然说话实诚得呛人。
夏夷则忍不住扶额：“夏小软，有的话可以不用说。”
“抱歉，我又忘了要暗藏锋芒。”
这对父子今天情绪高得有些过分，夏夷则平时不会当着外人叫出夏小软的小名，此刻顺口，居然一时不察溜了出来。乐无异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如此开心，但是看到他们乐呵呵地生活在一起就觉得打心底里也很替他们高兴。
“啊。”夏小软用异常平整的声调说了个感叹句，“我就说于眠眠长大了也不一定有机会嫁给乐乐老师的。”
“啊？”乐无异还来不及为闹明白夏小软说的话，就听夏夷则说：“这是您的女儿吗？真好看，您妻子一定也漂亮。”
“啊啊，不，这不是我女儿，我还没结婚呢，连女朋友都没有。这是我姨妈的女儿，真的，你相信我。”乐无异手忙脚乱地否认。
“乐乐老师，你激动了呢。”在夏小软说出这个陈述句的同时，乐无异怀里的小囡囡也困惑地啃着手指头歪着头看自己的表哥，然后她有样学样地说：“乐乐你激动了呢。”
被两个小朋友这么一闹，不仅乐无异脸红了，就连夏夷则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反思自己的问话似乎确实不太妥当。“抱歉，我随口乱说，也没细想，就觉得有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该挺让人羡慕的。”
“我倒觉得能有长念做儿子挺让人羡慕的。”乐无异这句话让小囡囡不开心了，小囡囡死命拽乐无异的领口表达不满。乐无异一边把自己的领口从小囡囡的手里解救出来，一边赶着又说了一句：“真的，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
“哦。”夏夷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对话，便只能应一声。
“……所以你相信了吗？”乐无异犹豫了一下，又补充到。
夏夷则见乐无异如此在意，便答：“呃，我信你。”瞬间有点不对。
被夏夷则夹在膝盖间的夏小软左看看右看看，看看老师又看看爸爸，举起左手虚握成拳，再用小拳头抵着嘴唇，一派陷入深思的表情。看着陷入迷之深思的夏小软，夏夷则正哭笑不得，就老远听人喊：“夷则，打你手机也不接，你看看是不是又调成静音了。”
夏夷则见来人，立刻站起来，把夏小软从膝盖间拉出来，用左手牵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两眼，顿时满脸懊恼：“老师，对不起，我没注意。”
“行了，总之没费什么周章便找到了。”来人丹凤眼斜飞眉，按说该是有点艳丽的长相，不知怎的给人的却是一派凛然的清冷气息。
夏小软见到来人，高高兴兴地扑过去了，嘴里随夏夷则称呼：“清和老师，我就知道在这边等，老师一定看得到我们的。”夏小软开始睁眼说瞎话。
清和把手里的棉花糖递给夏小软，再把一根热狗递给夏夷则：“你也先吃点。”
夏夷则接过热狗，不太赞同地说：“老师，你又抽烟了。”夏夷则在接过热狗的瞬间闻到清和指尖沾染的烟味。
“狗鼻子。”清和无奈地说。
“狗鼻子！”夏小软跟着见风使舵。
随后，便是互相介绍和礼貌的寒暄。
乐无异看着夏夷则和清和站在一起与小软有说有笑，他觉得有点不开心。叫老师的话，那肯定就该是老师不错了。但是会有人和老师一起带着小孩逛花灯会吗？会有人和老师是这样相处的吗？
拿着棉花糖的夏小软忽然扭头看了看他的乐乐老师，于是迷之深思的表情再次笼罩了夏小软稚嫩的脸。过了一会儿，夏小软趁大家不注意，扯了扯乐无异的裤子：“乐乐老师，你不开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