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月影]公主大人7（下）
好歹到了盖着棉被聊天的进度，如果我明天也更新，那么一定是真爱
Chapter 7 如墨晕染的情绪（下）
“月岛？”影山将帽檐掀开一点，回头看落后半步的月岛。大约是月岛走得太慢，影山便觉得拖得有些累。
月岛有点晃神，似乎一瞬间不能明白180的单细胞为什么就变成了眼前这个仅从视觉效果就能感受到肉体的柔软和饱满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毫无疑问是影山，却从眉眼到神态都透出一种能够掌控的错觉……而这种错觉让月岛从内心感到挫败。
跪在坐垫上咬着铅笔兔子头的影山很可爱，会把滑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的影山很可爱，每天早上把被子叠起来很辛苦地塞进橱柜里的影山很可爱，指着大腿的血迹稀里糊涂的影山很可爱，蹲在浴缸里等着自己回家的影山很可爱，一本正经地学着粘棉垫的影山很可爱，睡前要花十分钟才能解开胸衣扣子的影山很可爱，会悄悄地把用过的卫生棉垫卷在一起封在垃圾袋里不让自己看到的影山很可爱，眼前这个女孩子很可爱……
但是，他不是个女孩子，他是天才二传手，他可以临时替代球场上任何的位置，他有野心、冲劲、和憧憬，他一心想要登上世界舞台……泾渭分明的两条路，分歧点并不遥远，甚至不用拱起手来费力瞭望……即使那短暂的依恋确实存在，也只不过是由于性别转换的不适带来的临时效果——一个秘密的分享者，不能更多。
倘若不是补习，倘若不是正好在自己家里，倘若不是时间巧合……那么一定不会在自己这里，日向也好、及川也好、乌野的随便谁也好……月岛感受到自己胡乱地将细节的表征混在了一起，他不可抑制地去猜测影山为什么要选这家餐馆，影山为何要对及川说那样的话，如果影山对及川有特殊的感情，那么和日向的情投意合又是什么。是的，月岛用了情投意合这样的词，在心里蹦出这四个字的瞬间，他忽然对自己感受到了绝望的好笑——多么可笑的用词，完全无法隐藏的心意和藏在其后嘲讽的嫉妒，实在太难看了。
然而，到底为何，究竟是为何，影山在第二天离开家之后要半途跑回来……
——我不能回去，也不想、不想去其他的地方。月岛，我想过了，我不想去其他的地方。
说着这番话的影山到底是怎样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认为，夏夜的一个梦竟是有可能成为现实的……
“影山我问你，你那天为何离开之后又跑了回来？”月岛反手拽住影山的手臂，停了下来。
“……”影山瞪大眼睛，呆了一会儿，“因为，因为……”他抿了下嘴唇，“月岛，我可不可以以后再说，我保证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如果我说，我现在一定想知道呢？”
影山垂下眼睑，将早前掀起的帽檐压回去，他看着脚尖，“你……不是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吗……”
月岛感觉到他的心被悬挂起来，又噗通一声掉了下去，沉浸在水里，却是没有声音的。月岛歪过头，翘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也是，谁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呢，无聊。”然后，他松开了反握着影山的手，“国王大人，也请松开手好吗，演戏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月岛微微欠过身，做了一个有些戏剧化的，说是谢幕也好，致歉也好的动作。
“月岛？”影山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直觉般地感受到月岛的态度有变化，但硬要说变化在哪，似乎和一直以来的又没什么区别。“月岛你不开心吗？”
“和你一起出来吃饭碰到青城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月岛将双手插进裤兜里，大步往前走。
“不是这个意思。”
“嗯？”
“之前似乎心情不错？”
“啊哈？国王大人是眼睛有问题，还是太过自信？没办法要照看陷入奇怪状况的你，到底哪里值得心情不错？我是你的临时保姆吗？抱歉，我可一点都没有M的心态。”
“月岛，你能好好说话吗。”或许是因为身高变矮了，影山为了跟上月岛的步伐，步子便显得很急促，一路小跑着，有点踉踉跄跄的。
“我性格不好又不是一两天。”
“你果然是想吵架吗。”
“哟，也不是那么笨嘛。”
“月岛，其实你才来大姨妈了吧。”
“正好一起。”月岛说完这句话，心里吐槽了一句看来性转为国王大人丰富了人生知识，居然能知道来例假能心情不好，看来也是有收获的。
“月岛，你走慢点……我，我鞋带松了。”
“国王大人鞋带松了，难道还要庶民帮忙系吗？”月岛瘪嘴，停下步子，转过头，却看到影山扶着额头，半蹲着按着肚子……他忽然意识到，不论如何，这是一女孩子，一个第一次经历例假期的女孩子。
“我不是故意的，鞋带松了，忽然往下蹲眼睛也不太看得清楚东西，你稍微等我一下，或许会有点久。我尽量快点。”影山眨了眨眼睛，想让视野变得更清晰，却还是头晕，更糟糕的是，他觉得小腹有些隐痛，稍微下蹲一点就能感受到有什么从下体流出来，这些不便的感受，让他有些委屈，而这种委屈又矫情得有些陌生。影山想，我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要在这个人面前……解决的方法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
“可能是有些贫血吧，”影山看到月岛走回来，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低着头，伸出手给他把鞋带一截截收紧，再用漂亮细长的手指灵巧地将鞋带挽了两圈，一个蝴蝶结便打了出来。月岛蹲在地上，白皙的手指还勾着影山的鞋带，“等结束了，问问妈妈也好，自己到网上查也好，如果已经不在我家了，自己记得吃点补身体的东西，不要每天除了咖喱饭就是咖喱肉包。”
影山噗嗤笑出声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啦，完全不吃肉，食量小得惊人，只喜欢吃甜食，特别喜欢草莓蛋糕的家伙，比我更需要担心吧。”
“但是我没有因为来月经而贫血啊。”月岛抬起头来，翘起嘴角。
影山倏尔脸颊就红了，“你能够不要直接说出那两个字吗？”
这次月岛掩着嘴笑了一会儿，却也没有再提，“行吧，上来。”
“啊？”
“不是肚子痛吗？”
影山再三确认月岛确实是要背他回家的姿势，“你其实不是月岛吧。”
“嘴巴这么利索，其实你也不是国王大人吧。”
“你是又在鄙视我的智商吗？”
“你回不回去了？”
“不，不用背吧。”
“走不动就闭嘴，只是想怕你晕过去啦，真麻烦。”
天色愈渐暗了下来，因为可以预见的降雨，傍晚的天空被闷出暗沉的殷虹，空气湿度很大，似乎张嘴就能吸进沉闷的雨水。
是并没降雨的，雨水尚且姗姗来迟。
“月岛，重不重啊？”影山扒在月岛肩头，不敢乱动，却也说不清楚心里湿哒哒地流淌的是什么。
“你不要强调重量好吗，我好不容易精神胜利的。”
“不然，我下来吧。”
“都背了大半路了。”
“月岛，其实你人挺好的，之前都没看出来。”
“现场拍马屁不酸吗？”
“月岛你说，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但是有的时候，看到你来气。”
“这是你的原因吧。”
“你不要还嘴不就吵不起来。”
“……月岛，忽然觉得变成女孩子……也有好的时候。”
“可以奴役人吗，公主大人？”
“月岛，你是一定要跟我吵架吗？”
当天晚上，影山正准备打开橱柜搬出被褥，月岛说：“傍晚肚子痛，回家了也蜷着……今晚别睡地上了，你睡床吧。不过，就今天一天，明天的情况，明天再说。”
影山在橱柜前站立了一会儿，他扣着指尖：“月岛，你也别铺床铺了，我们一起睡吧，反正我也是男孩子，我是说，我本来也是男孩子。”
“月岛，你说明天会下雨吗？”
“会的吧。”
“可真闷。”
“嗯。”
“月岛，你说为什么明明躺在床上了，我还是肚子痛啊。胸口也觉得有点胀。”
“你确定是胸口胀，不是……”月岛把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女性经期，正常状况。”
“哦。”
“月岛，我能不能拉着你的手睡啊。”
“嗯？”
“手心有点出汗，想抓着东西。”
月岛本来想说“抓被子”，但是从傍晚间一直如墨染开的情绪仿佛晕染到了眼睛里，让他从心口膨胀出一种不可说的、仿似飞絮的压抑，这种压抑确实是轻柔的。于是他说：“你睡过来一点。”
影山也就如夏夜的梦里一般乖巧地挪过来了一些，身体能感受到另一具身体的热量。
月岛用一只手试了试另一手的温度——是热的，比平时的体温要高。他侧过身，将温热的手心捂到影山小肚子上，“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影山闭着的眼睛，抖了抖，“月岛，晚安。”
“嗯，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