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乐夏]奇怪的恋爱33（END）

可能有技术错误、常识错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我们就当小说的世界无所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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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车冲过护栏，在短暂的腾空之后，四轮着地了瞬间，紧接着由于车身不稳，顺着下坡的趋势变成侧翻在地，一路顺着石砖快速滑了下去，石质斜坡刮过窗玻璃和金属车门的声音尖锐得仿佛可以刮出火花。在那几十秒的时间里是感受不到失重感或者摩擦感的，在颠簸中，甚至连乐无异压在背上的体温都不是那么明显，最真实的触感竟然是乐无异尖瘦的下巴磕在头顶上的感觉。趴在安全气囊上的夏夷则，在坠落的几十秒里，比什么都清晰地感受到的是乐无异的下巴抵在他头顶上的钝痛。

 

——会痛，只是因为护得太紧而已。

 

预想中的落水声并没有到来，捷豹的下滑趋势停在落水的前一秒。

            

——在骤然到来的平静中，吹拂到头顶的呼吸是世界唯一的声音。

它是那么的温柔，比羽毛挠过耳边郑重，比春雨染湿面颊温暖；好像一床棉被，而夏夷则被笼罩在这股气息里，感受到比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更地久天长的安心。

 

“无异，是下滑停止了吗？”

“应该吧。”

“现在怎么办？要出去吗？”

“……其实我不是很确定现在钻出去会不会彻底让车落下去。”

“不是工科优等生吗？现在算算？”夏夷则看不到乐无异的脸，但他确实地感受乐无异轻笑了一下，于是他也放松起来，开了一个玩笑。“……能打电话吗？”

“不能吧……不确定有没有在漏油，要知道，”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可以想象，乐无异会耸肩，“你开的可是捷豹。”

夏夷则笑了起来，“你是在黑捷豹，还是在黑我选车品味呢。”

如果能，乐无异想挠挠后脑勺，“夷则，我没那个意思，我们能，能就事论事吗……”

“所以现在怎么办，无异？”

“等别人把我们救出去。”乐无异瘪瘪嘴，“而且……我爸妈几个小时收到不到我的骚扰，大概也会多考虑一些，通过手机定位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我想。”

“不爬出去吗？”

“爬出去掉下去了怎么办。以现在车厢的状况一旦落入水里，我们很难在有限的时间里从车内脱出，何况这里不是适泳段，成功脱出也不一定能够游上岸。”

“等待时间太久不会爆炸吗？”

“不知道，大概不会吧。我们是侧滑下来的，底盘和油箱应该没受到太多损坏，现在也没闻到汽油泄漏的味道，今夜空气湿度大，又在河边……”

“乐乐，你话是不是有点多？”

“啊？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嗯，确实。”

“夷则，你又嘲笑我。”乐无异抱怨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啊，会不会有人补刀啊！”

“嗯？”

“是说，我们现在车厢完好，还活着的可能性就很大吧，刚才撞我们的人，会不会追下来弄死我们啊。”

“不会吧。”

“你确定？”

“以血玲珑的行事……”夏夷则忽略掉乐无异乍呼呼地喊“啊，原来是他，我就说他不是好人！”继续说到：“为了尽量伪装成意外事故，一击不成，定会再想方案。何况弄死我，有弄死我的好处，不弄死我，说不定有了这次下马威，我会回头重新选择和他合作呢，我是说或许他会这么想。”

“夷则，他为什么要对付你呀，你有头绪吗？”

“他想劝我和他联手反我爹，”夏夷则扯扯嘴角，“事成之后我继承我家产业，几个要塞项目连续五年给他让利20%。我承认我并非没有野心，但我亦不想受制于人。何况，李圣元忽然高调将我推至台前，本就可疑，试探我，或是钓鱼上钩，谁知道？”

“诶。”乐无异拖长了声音，一个表示惊讶的语气词也没被他说得太吃惊。乐无异虽没经历过风雨，也是看着风雨长大的。

“他调查过我母亲的事，不管是真没看出李圣元的打算，还是将计就计赌一击，总是觉得我这里有可趁之机吧。他也没估错，我确实挺恨李圣元的。富贵之家，哪家是一块整版，不都仿似深仇大恨比海深。”夏夷则嘲讽到。

乐无异插嘴：“我家就挺好的。”

夏夷则本来想说你的身世也够乱了，不然怎么解释你那有血缘的哥隔三差五问你没血缘的爹要弟弟……想了想那画面，噗嗤，夏夷则纯粹地笑出来，“嗯，你家是挺好的。”

 

——恍然中，夏夷则觉得自己曾经亲眼见过乐无异描述中的那个逗比的场景。

 

“夷则，你以后也会有个很好的家。”夏夷则感到乐无异用下颚摩挲他的头顶。

 

——很好的家。夏夷则仿佛看见一间普通的居室，不大，室内和家具都重新粉刷过，满眼全是粉红、水蓝、明黄、橙红、新绿 这样亮丽的颜色……有人说过，这样看起来会心情非常好，朋友一定会羡慕。在幻想的景象中，说过这话的人，扎着围裙，把夏夷则往厨房外推：“好熏啦，夷则不要进来。我也是有计划的，我要把夷则养得胖胖的，夷则变丑一点，喜欢夷则的人就少一点，最好只有我一个人喜欢夷则，都别跟我抢。”

 

“嗯？”夏夷则轻笑出声，“干嘛？”他想，乐无异不会这么肉麻吧，在这种场合许下个一生一世的诺言？但是，糟糕的是，夏夷则发现自己有些期待。

 

——不曾见过，盛夏来临之前有人絮絮叨叨描摹了一个梦。

 

乐无异跟着笑起来，声音比夏夷则还轻，薄薄震动的胸腔贴着夏夷则的后背， “夷则这么好，还会活很久，有很多人陪着，朋友、家人、爱人……”

 

——想象中，未能拉严实的飘窗，被吹起的轻薄窗帘，边角挠得人脸颊发痒。有人迷糊糊地往双人床的另一半翻滚：“夷则，把遮光窗帘拉上吧，再睡十分钟，就十分钟。”

“今天要回家看你爸爸妈妈，忘了吗。过了午后再去，像什么样子。”而夏夷则伸手去捏那个的鼻子，试图把这个向他撒娇的人憋醒。

那人也不反抗，反倒凑得更近，“那夷则亲一个吧，亲一个就起来。”

 

“你生还是我生啊？”夏夷则开了个玩笑。

“啊？”乐无异显然一时没能明白过来。

“你刚才说了朋友家人爱人，接下来要说孩子了吧？”夏夷则明眸皓齿，咬着下唇轻笑，表情明昧动人，即使趴在他背上的乐无异看不到，他也毫不吝啬地将这个漂亮的表情做到十全十。

 

——想要看到，那样的景色，怎么能是一个仅仅存在于描摹中的梦。

 

“夷则，别闹，”乐无异把嘴唇贴到夏夷则头发上，亲了亲他的发璇，“听我说完……”

“我不想听你说。”夏夷则打断乐无异，“本来我是想，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夏夷则语速并不快，甚至语气也不激烈，“你说不要动，就不要动，你说等人来救，就等人来救。我答应过你，要对你有信心。但是，乐无异，我不甘心，我们才刚在一起，你一个钟头前对我说不想分开，你说要跟我回家见我爸爸，你说我迟早要嫁到你家去……无异，我现在只想问你，那个很好的家由你来给我，好不好。”

乐无异仿佛被按了静音的按钮，瞬间连呼吸的声音都不再听得到。

“乐无异，你说话。”

“……”

“平时那么吵，为什么现在不说话。”

“夷则……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

“夷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能不是故意的！”夏夷则笑起来，语调被笑声推着，竟有了几分凄厉的愤怒，“你是小学生吗？你没学过交通守则吗，小学生都知道坐在副驾驶座不能解开安全带，你他妈到底为什么要解开安全带！”

“夷则，”乐无异仿佛任何一个想要向夏夷则撒娇的时候一样，拖长了声音叫夏夷则的名字，“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时间就那么短，我又这么笨，根本来不及思考呀。不避开角度夷则被撞死了怎么办，过急冲到栏杆爆炸了怎么办，冲力过大掉到水里怎么办，下刮途中划伤底盘和油箱怎么办。我不能想见上面任何一种情况发生，夷则必须好好地活着，而我想我能做到。也不是很难，稍稍改变角度的事情，只要脱掉安全带摸到方向盘就好。”

“你这也叫笨，你这也叫来不及思考。乐无异，我一向玩不过你。我只问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或许我能明白你说的，或许我也能做到。”

乐无异想说：“我不敢相信你说的或许呀，我怎么能把你压在或许那条路上。”然而，他摇了摇头，再次亲上夏夷则的发璇，“夷则，上面都是我乱说的，我只是害怕，我觉得假如我快要死了，那么我想要抱着夷则。夷则，我其实只是想要抱抱你。”他最终还是像一个甜腻的蜂蜜罐子，拧开盖子丝丝缕缕拉开的都是稠软的甜。“夷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乐无异问夏夷则什么时候知道侧窗碎裂的玻璃扎实地插入了他的肩胛。

“……”这次轮到夏夷则不要开口说话。

“夷则？”

“……”

“夷则，告诉我嘛？”

“……”

“夷则，陪我说说话好吗。”

“……”

“夷则，其实不一定会有事啦，我感觉得到，大约插在蝴蝶骨旁边一些，离重要器官都远远的。”

“……”

“夷则，你现在不跟我说话，以后后悔了怎么办。”乐无异还是没忍住拿温柔的刀去捅夏夷则，他在害怕——我也害怕呀，如果我再也没有机会和夷则说话了怎么办。我们认识得如此短暂，我们浪费了一整个夏天，我怕晚春初夏伴着暖风的温言细语不够伴着我一路远行。假如真的如愿活下来，得以长命百岁，我愿意因我此刻的害怕与胆小而被你嘲笑一辈子。

“你以为你是医生吗？你知道离你重要的器官远吗？你知道不会划伤气管喉管心肺吗，你知道不会失血过多等不及救治吗，你知道不会划伤经脉造成永久性残废吗。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除了知道怎么伤害我，没有比这个更擅长的事。”夏夷则语气急促，甚至有点吐词不清，夏夷则很少这样，要知道夏夷则是语速多快也不会咬字的人呀。

“夷则，你别哭。”乐无异用脸颊磨蹭了一下夏夷则的后脑、额侧。“夷则，你现在哭了我要开心的，你这么舍不得我，这么心疼我，我要开心的。”

夏夷则努力吞咽下哭意，再开口声音却还是带着打颤的滑音，“没多久就知道了。”夏夷则回答了早前的问题，“问你今天话怎么特别多的时候几乎就知道了。你以为你掩藏得有多好，我背上湿热一片，慢慢晕开，渐渐T恤的布料都吸不住，温暖的液体顺着身侧滑下来，渐渐渐渐变凉，就好像，就好像你在逐渐变冷一样，混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要是，要是死了，我会亲手把你挫骨扬灰，然后今生不再去想起有你这个人。”

“你无情无义始乱终弃。”乐无异笑。

“你不就想我记你一辈子吗，你要是真想我一辈子惦记着你，你活下来，自己来向我要这一辈子。我不惦记死人。”

“好。我自己来向你要一生。这绝不是谎言。”

 

现在秋天尚远，夏天还有一个漫长的尾巴，一如他们还旺盛、烂漫的人生。宛转缠绵的夏风粘滞地撩骚过这座城市，这条河，河水喧哗的奔腾声在这个夏夜都仿佛涓涓细流，特别地温柔。这是一个五十年后，他们坐在阁楼或是露台上晒太阳还会谈论起的夏夜，这是一个六十年后，他们中一人坐在床头拉着另一个人的手还会谈起的夏夜，那时，一生的温言细语，一定足够一个满足地走远，另一个在缓慢的回忆中度过余年。

 

 ——夏天，情人们应该在这个季节里失恋，不然就似乎对不起爱情。

                                                  （史铁生《我与地坛》）

（END）

说实话，结局一直是两套方案，一套是绑架、监禁、逃脱，然后在晨光熹微中，两人在路边接吻做丄爱，背景是世界就要亮了起来，另外一套是撞车。

在413之后几乎就确定是撞车的方案了，不过计划中撞车是要写乐乐腿被划伤了，夷则背着乐乐一路走，然后彻底谈开过去的一些事，然后就这么在黑夜中向着大街的霓虹走去。

结果后来坑了半年不知怎么就由插腿变成插背了，决定插背的时候，十月里还想着夷则要背乐乐走一段路，沿河的路边也没什么人，零星的几个人看着两人血淋淋地也不敢帮忙，乐乐的果机在后座拿不出来，夷则的安卓机被撞坏了，然后两个胡扯闲聊，甚至还吐槽了以后换手机的事，因为两人都没有手机，也不能叫110或者救护车，于是两人谁也不去提不好的设想，就胡天满地地闲扯，夷则就这么背着乐乐去求救。

最后写出来的却是上面这个样子，后面一段起码2000字的东西被我吞了，但是吧，似乎该说的也都说了，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以前那些事情似乎也没什么好过于介意的。而且两人谁都不懂医，似乎是不要搬动乐乐是最保险的。但是让夷则一个人出去求救，留乐乐一个人被插着，我又觉得我家乐乐肯定不愿意，我家的乐乐非常黏糊，肯定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夷则分开的。所以就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吧。反正救援很快就来啦，要相信乐绍成和傅清娇对乐乐的关爱和了解啦。

不管如何，这文完结啦，感谢这一年我又拖又坑还始终有读者相伴，期待下一次的相会。

至于最终番外，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或许很快，或许稍久，但是也不会太久。我还想他们再隐晦地肉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