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及影]指端心尖(上)

[排球!!][及影]指端心尖(1-4)

宗旨就是甜甜甜,所以一定是HE;另外一个宗旨是字母戏,它在下半部分;大概还有一半的样子,如果不爆字数

本来想过一口气写完发,但我真是个揣不住存稿的人,手里字数堆积到一定量不发出来,就完全写不动了ry

 

1. 一个问题

 

电梯数字沉默地跳动,及川控制自己不要回头,他知道影山站在自己侧后方,以某种下定决心之后特有的沉默表情。是说,及川有强烈的预感,接下来将要发什么事将他的人生搅得一团糟,这让他整个人浮躁起来,有点想嚼口香糖,或是点只烟。

……14……17……20,叮的一声过后,电梯在21楼停下来,及川忽然觉得自己租住的公寓楼层也是那么该死地富有寓意。

门打开,及川和影山先后走出电梯。因为时间有些晚,楼道相当安静,影山以慢半步的距离跟着,安静得不像话,这一切让他的运动鞋在大理石地面磕出的闷响声格外清晰。

橡胶鞋底和地面擦出的响声,恍恍惚惚让及川想起14岁时,他大步走在前面,12岁的影山就那么抱着排球一路小跑着跟在身后撵的日子……当时影山身高尚不到及川胸口,而现在大约是稍微低下头就能接吻的高度差——当然,这只是个形象的说法,实际上及川并没有跟影山接过吻。

总之,在两人身高差最终稳定在两厘米的这一年,及川徹刚过完21岁生日不久,而再过几个月影山飞雄将进入他人生的第19个年头。

拿钥匙的时候,及川手抖了一下,以至于钥匙落到地上,将堪堪昏暗下去的声控灯重新砸得大亮,一瞬间暖黄色的楼道灯竟有些刺眼。在不知由于酒后微醺、或是下蹲太猛、亦或是灯光刺眼的瞬间头晕过后,及川看到影山也蹲下身来。

影山抱着膝,依稀有点12岁时抱着排球蹲坐在体育馆墙角的样子,他把下颚搁在环抱着膝盖的手臂上,略微歪着头,小声说:“及川前辈,我早前的话你怎么想的?你要是不能接受我,我就不进去了。”

在这个夏天的尾巴,18岁的影山飞雄,穿着米灰色的一字领宽口T恤,不用手去触摸也知道,质地该是非常柔软,他抱着臂,T恤便整个有点往下凹陷,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直楞而不加防备。说完这句话,他便恢复了一路以来一直保持的安静,就那么蹲在非常近的距离看着手还未能勾起钥匙的及川,姿态执着地等他给他一个答案,像极了12岁时跟在及川身后用变声前稚嫩得尚未脱离奶气的声音不厌其烦地说:“及川前辈,教我发球。”

 

 

2. 宇宙小怪人

 

及川大学之后没有再打排球,闲暇时间相较过去多出一沓,正巧看见大学社团发传单,便兴高采烈加入了科幻协会,重拾童年兴趣。

小时候,及川几乎每件衣服上都有一个长得像剥壳鸡蛋一样的宇宙小怪人,圆脑袋,尖下巴,吊梢眼、眼仁却很圆。及川对宇宙人的爱好一度给及川妈妈带来了小小的困扰。

及川的第一件宇宙小怪人兜帽外套被他出去撒野时不小心给勾破了。回到家,及川太太见裂口太大,左右也穿了两年,便想着扔掉好了。意料之外,平日自家快活调皮得有点欠揍的孩子死活拽着外套的袖子不肯松手和妈妈展开了拔河。

晚间妈妈和加班回家吃夜宵的爸爸闲谈起这事。“这会儿抱着睡觉呢,作为男孩子会不会太恋旧了一点。”妈妈一边盛饭一边问到。

爸爸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酱菜:“小孩子玩两天没人管自然就腻了。”

某种程度,爸爸说的不无道理,在母亲放弃和小及川拔河之后,没两天小及川也不再宝贝地带着那件衣服到处跑,只是固执地要求母亲一定要洗干净放进箱子最底层。

事实上,当第一件宇宙小怪人被勾破时,小及川已经有了无数件印有宇宙小怪人的外套、背心、T恤、毛衣、运动裤、帽子、甚至是内裤……至于为何不能扔掉第一件,及川很多年后才明白过来。

在明白之前,他和朋友插科打诨时曾一度这样评价过自己:“诶?谁知道啦,大概是贪心吧,不能忍受失去啊,和谁说再见,阿徹这么善良的人都会伤心啊。”说这话时,他穿着藏蓝色的V领针织衫,袖口被他捋到手肘,十指交叉扣在一起托着侧脸,垂下眼睫却敛着眼角的神色暧昧的值得玩味。

 

 

3. 五月的风

 

回到正题,是说及川徹在大学加入了科幻协会,平时没事看看电影、上上天文馆、看看流星雨、扎扎飞碟小模型,周末同好一起出去聚餐联谊,人生也是好不惬意。这样惬意的日子,过到大三,却眼见着到了尽头。倒不是说来年面临毕业,人生压力陡然增大起来,实际上,在确定了研究院导师后,及川徹的学院生活少说还能再有三年。

阿徹的快乐生活结束于一个人的出现,或者该说一个人的再出现。

三月底,春渐深,及川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在把手机举到耳边的瞬间,只是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他就有点想将电话挂掉。他甚至无法解释为什么仅仅凭借对方说话前鼓起勇气的吸气声,就能判断出对方是谁。他无法不去仔细分辨对面的人在干什么,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对面老不说话,然而,无法否认地,听着对面拖得老长的吸气声,他自己的心跳节拍似乎也跟着拖长起来。

“及川前辈,”在听到这四个字的一瞬间——什么嘛,果然就是小飞雄——就这样,及川的心跳切实地落了回去,他听见对面接着说:“我是影山。”

 

影山是今年四月入学的,在去接影山的那天,及川迟了两个小时才到。他那阵子生物钟混乱,早上不大起得来,等彻底睁开眼,手机闹钟早已摁掉。

事实上,及川是被影山的来电给吵醒的,他迷迷糊糊想划掉闹钟,铃声却还是一直响,然后在听出来那是来电铃的瞬间,他记起他今天本应去东京站接他的中学学弟。

到底为什么要找我啦,他难道一个高中前辈都找不到吗?这么抱怨着,及川一边抓着满头乱翘的头发,一边带着起床气接通了电话:“喂!”

“及川前辈,我都看不到你,是不是我又找错地方了?”影山有些焦急的声音穿过电流清晰地传了过来,及川几乎能轻易地看到影山站在车站时刻表前困惑地皱着眉歪着脑袋思考的样子,如此一来,及川也就彻底清醒过来。

及川撇过头清了清嗓子,然后重新贴着话筒说:“你没错,我路上堵车,一时半会还通不了,你随便找个快餐店或是咖啡厅等我。”

随便洗漱并往头发上拍了些水妄图整理发型之后,及川急急忙忙下楼取车,一路尽快赶往东京站。半路上在交通灯前滞留时,及川越来越不明白刚才他为什么要对影山撒谎——这本来也不关我的事嘛,及川先生答应去接你已经是恩赐了。重新踩下油门时,及川告诉自己,一会儿一见面他就要告诉影山,他是睡过头了,以后有这样的麻烦事请一定不要找他——拜托我这种很勉强的事,都是小飞雄的错啊。

 

及川在停车场泊好车,解开安全带,在开门前,几乎是下意识地扭过前视镜,仔细扫了遍自己容貌是否有哪里不妥,即使随后他得出结论,今天的阿徹也是美貌与帅气并存,也没能制止他再次用手指去压了一下后脑勺翘起的那一束头发。

及川已经和影山通过电话,他知道影山还等在早前约定好的车次表前,往车次表的方向走时,及川甚至有心情哼歌,他想,这并不是我的错,我都让你找个地方休息喝饮料了,谁让你笨,怕会迷路。

然而,等及川真正走到车站大厅,看着影山将整个行李箱倒过来,坐在箱子上发呆时,及川忽然就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他想这不太好,但具体是哪里不太好,他拒绝去思考。

影山那天穿着粗线的高领毛衣外套,浅黄色,下半身的牛仔裤有两个装饰用的背带,并不能实际地背到肩上,它们由于影山的坐姿,半趿拉在车站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车站的人流来来往往,影山一个人坐在箱子上,看起来是那么的违和。及川竟如此升腾起一股糟心的情绪——原来他竟是会因为影山的寂寞而心疼的,尽管他甚至不能确定影山是否真的感受到了寂寞。及川只是单方面看到他孤单的身影就倏地觉得心被敲击了一下。

仿佛心电感应一般,影山忽然就侧过头来,准确地看向及川所在的方向,他愣了一秒,然后弯起眼睛,对及川笑了起来。虽然面部神经依然有些抽搐,但确实是可以好好笑出来了。眼睛弯起来,闪亮亮的,特别好看。

——忽然三月里仿佛就吹起了五月的风。

 

 

4. 所谓正常的事

 

及川带着影山往停车场走,步速并没有放得很慢,于是影山拖着箱子,便走得不那么顺当,啪嗒啪嗒地跟在后面,轮子和柏油地面擦出的声音,让及川一时竟然就忘了他在来时的路上想要对影山说的话。

直到停车场,及川解开车锁,拉开后备箱,影山问了一句:“及川前辈,今天堵车堵得辛苦吗?”

及川一时语塞,只能挠挠头发,“还好,你快把箱子放进去,一会儿我还有事。”

上车时,影山很自然地拉开了副驾驶座车门,并在拴上安全带后,撇过头来,几乎是直视着及川说:“及川前辈的副驾驶座枕巾上有香水的味道,甜甜的。”

及川没接话,只是扭动车钥匙,熟练地倒车,换挡,等着开出车库才敷衍了一句:“嗯,这不是很正常吗。”

影山也就看着车窗外逐渐展露的东京街景,答了声:“哦。”

不知为何,及川忽然就觉得烦躁起来,他换单手掌住方向盘,摁开了前座的车窗,风从降下一半的车窗外透进来,车厢内空气似乎又随之流动起来。及川将右手肘半架在车窗上,直到安静的车厢内响起“咔嚓”一声,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嗑手指。

“及川前辈是有抽烟的习惯吗?”影山试探着问,“我没关系的。”他指他并不介意及川在车厢内吸烟。

“会,但不怎么吸,没烟瘾。”及川利落地终结了话题。

 

影山租住的公寓离大学不远,在影山下车时,及川也跟着下了车。起初影山以为及川是为了帮他开后备箱,很快他意识到及川是打算送他上楼。

“不是有事吗?”影山摁着箱子防止滑动,皱着眉偏过头,露出从小打遇到搞不懂的事就会露出的困惑表情。

及川带头往前走两步,咋舌:“是啊,所以小飞雄你别磨蹭,快点感谢及川先生的好心吧。”

“及川前辈,你突然这么好,我觉得有点奇怪。”影山拿出手机,看公寓楼层信息。

“小飞雄又了解我什么。少说也两年没见了吧。”

“一年。”

“嗯?”

“去年夏天及川前辈看到我了吧?”影山摁灭手机屏幕灯,以面对排球时绝不逃避的态度迎视及川:“是说,及川前辈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转身就走。及川前辈不是说那很正常吗?”

 

——及川前辈的副驾驶枕巾上有香水的味道,甜甜的。

——嗯,这不是很正常吗。

 

仅仅半个钟头,这段对话以某种吊诡的方式置换回及川这边。

 

是的,去年夏天及川和影山曾见过一面。这么说也不太正确,当时及川认为影山没有看见他,或者说他希望影山没有看见他。

及川放暑假刚回宫城两天,人便越来越懒,到第五天,自觉不行,想要出去晃荡一圈。所谓出去晃荡也不知该干嘛,以前的朋友一时半会也凑不齐——小岩到底为什么要下周才能回来啦。这么想着,及川又觉得如果回到宫城来无聊的时候也还是和岩泉有一搭没一搭地边看碟片边聊天来消磨时间……这和东京上学那些不想呼朋唤友的日子到底有什么区别啦。

就是在这样懒散的情绪下,及川将钥匙勾在小指上,脚下蹬着休闲拖,将新出的期刊卷在手里,毫无防备地一走出书店就看到了站在书店外等人的影山飞雄。

之所以用毫无防备这个词,实在是及川撞见的场景让他颇为吃惊。在及川的固有印象里,他从来没想过影山会和恋爱或者交女朋友这样的事扯上关系。分明就是个排球笨蛋,不可能会对谈恋爱感兴趣的啦——若有人问起及川对影山谈恋爱的事情怎么想,及川几乎能脑内出自己一边摇摆左手一边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事实上正是这样的影山在高二夏天有了人生的第一个交往对象。

那天影山陪着新交往不久的女友履行类似约会的活动,他们约在书店碰头,而影山到早了一点,正好进去买了本月的排球杂志。其实在及川挑选杂志时,影山该也是在店里的,然而,生活本身也太调皮了些,早一分晚一秒都不会让你遇到某个人,一定要选在最恰巧最令人浮想联翩的时刻。

及川能记得那天影山穿了条洗得发白的仔裤,裤脚的部分卷了起来,脚踝是整个露在外面的,连着一小截漂亮的小腿腹,凉鞋底一看就很薄,带子很细,在脚踝上缠了两圈随便打个结,整个人都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爽感,像薄荷茶。

及川在收银台付了帐走出自动门就看到影山独自站在店外的背影……

 

——郁郁葱葱的一棵小树。即使在夏日里,也是最漂亮的新绿色。叶尖柔软而饱含水分,若是用掌心去碰,那滑嫩的撩骚感,会让人心陡然浸透一场三月的细雨。

 

(如果说注视着那个背影超过两秒,我只是在生气那个惹人烦的孩子竟真的朝着参天大树的样子成长起来,绝对不是因为在意,绝不是。)

 

及川站在自动门边,他否认自己的愣神,然而自动门确实是感受到他的存在而迟迟关不上。也就是这么一两秒的时间,从侧边便利店奔出一个女孩子,及川不太能记得她的长相或是打扮,但该是特别欢快活泼的。女孩子个子小小的,举着一根冰棍跑到影山面前,一边不带喘气、手舞足蹈地说了一大串类似今天运气特别好居然抽中再来一根之类的话,一边撕开冰棍的包装纸递到影山面前,“影山,这根给你。”

“哦,谢谢。”影山低头叼住冰棍。

“总有预感一会儿还能是再来一根,若是这样,我们要回来换哦。”

“好。”影山用手捏住冰棍的木签,点头。

真的是非常美好的画面,充斥着学生恋情令人动容的轻快质感。及川却突然有种受骗的感觉,不是排球笨蛋吗,怎么可以懂得交女朋友这种事,就算是及川先生交往过十个女朋友……当及川意识到他在拿自己的什么方面和影山作对比时,他扶着眉心咋舌,强制性地转换了思绪——谁家的倒霉女孩子居然喜欢影山这样的笨蛋。

一时不察,内心里的称呼都变了样。

就这样,及川将卷成筒的新刊插进裤子的后口袋,直接从影山和他的小女友身边走了过去。

好吧,其实及川希望影山看到了他。

 

“是说,及川前辈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转身就走。及川前辈不是说那很正常吗?”

仿佛影山在问什么不可理喻的废话,及川将双手别进夹克口袋里以敷衍麻烦小鬼的口气回答到:“是啊是啊,很正常,所以我不想打扰你。看起来是小飞雄初恋吧,我再坏心眼也不会破坏的。”

“及川前辈喜欢那样的吗?”影山保持着那份不能再认真的姿态,问出一句乍听有些突然的话。

“啊?我连什么样子都没记住。你到底懂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那为什么会担心破坏我的恋情呢?她看排球联赛的,知道及川前辈,说最讨厌及川前辈这一型。”

要不是影山表情实在是一本正经,及川都想问你是在找我吵架吗,但他明白影山指的不是这个,影山是想问……

 

“快点吧,我送你上去,不复杂的话,帮忙整理一下也没问题。晚饭自己解决,下午四点我真的约了人。”

“……是有甜甜香水味的那位吗?”

“不是,那是上一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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